改了名字就没有坑

01

后厨火正热，明楼三两步走进去，推开明诚递过来的围裙。所有厨师都熄了火，聚拢在一起看自家老板做菜，明楼煎炒完装盘，另一面装好砂锅，锅子慢慢飘出厚重味道，厨师一闻便知这汤火候到家，惊呼老板果然行家里手。只有明诚知道，这人已经叫那人被捕消息给煲干，内里焦透了。

明楼企图跑赢预料之中的死讯，不让它追上自己那颗惴惴的心。很快等来死讯，明楼擦净盘边，一一停火，去门前放了一挂响鞭。

炮仗皮堆在门前，他叫人不要去扫，等饭店打烊，自己关门落锁，一步一步走出去，往红屑里洒了杯白酒。一滴酒溅在他锃亮的皮鞋上，他蹲下去，从胸前口袋掏出手帕，擦个没完。

02

王天风不喜欢做鱼，过油易剔刺难，但明楼跟他讲，日本临海善渔，吃鱼吃出花来。他第二天找到师傅连磕三个响头，我想学您拿手菜，去骨活鱼。师傅拉他起来，学做鱼没问题，三个要求，第一，勤。

王天风每天宰鱼上百，刮鳞刀长在手上，虎口磨破，案板上分不清鱼血人血。明楼看了说，歇歇。王天风刮鳞刀递过去，多谢。明楼推走，一会再刮。王天风拿回刀，不送。明楼说，开玩笑呢，我来，你歇会。王天风说，滚。

师徒三人吃了三个月清汤鱼，从深秋吃到隆冬。王天风沾水沾得苦，手背皲裂开小口，冷风一吹又疼又痒。大雪那天师傅女儿忌日，他终于得了一天假，跟明楼出门剃头，找馆子改善伙食。等上菜的功夫，明楼掏出个小盒，圆咕隆咚，盖上画着浓妆女人。

明楼拧开盖，挖一块涂他手背说，我看我大姐冬天总涂这个，特意问她要的，她还问我是不是交小姑娘了。王天风抽回手说，小姑娘才用这个，你拿回去吧。明楼说，我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。王天风白他说，大阿姐还在就好了，她喜欢这些瓶瓶罐罐。明楼说，日本人畜生。

饭后两人在大雪里走回家去，分食一串冰糖葫芦。

03

擦皮鞋擦到头晕，明楼终于起身回家，回家发现明台在等，不知如何面对，便又钻进厨房做饭，还是做鱼，还是剔不干净刺。他总是学不会这道菜，王天风学会后也不肯教他，他气急说王天风要另起炉灶，王天风说，随你怎么说。

木桶上桌，明台眼里分明写满问号，明楼装盲，径自拆开木桶边，水又溅在皮鞋上。明台又拿那充满疑问的眼睛瞧他，他还是不理，闭口不提是他在弟弟面前不至崩溃的唯一办法。

怪他还是没忍住，也怪明台太敏锐太聪明，光是听他提了一句王天风，便已挂上两行清泪。

不如说开，明台止了哭说，大哥你不如全都跟我说开。

明楼撂筷，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，只反复嗔，这个疯子。

04

入夏，师傅丢了王天风刮鳞刀，带他进山后树林说，第二，勇。

王天风整日在山上游走，明楼收工来找他，发现他在偷蛇蛋。蛇蛋腥，没黄，做不了大菜，所以光偷完不算，还要放回去。山上蛇行遍地，多三角头，有毒，所以除了眼疾手快，王天风没别的办法。

明楼说，这也太危险。王天风说，不入虎穴。明楼说，得亏这山上没老虎，不然师傅真有可能让你去偷小老虎。王天风说，我学过一点擒拿。明楼说，没看出来，王天风便擒拿给他看。明楼胳膊被王天风扭得生疼，猛一挣，王天风坐碎一个蛇蛋，被咬一口。明楼要给他放血，王天风说，死不了。明楼要背他回去，王天风说，能走。明楼说，我看书上说，这种方头黄蛇叫九步蛇，被咬了不要轻易走动，不然毒素四散，不到九步一命呜呼。王天风说，真的假的。明楼背起他说，我编这种事情干什么。

日薄西山，树影散乱，王天风趴在明楼背上，感觉头脑清醒，呼吸也顺畅，只有心跳得略快，不知到底是咬他那条蛇搞的，还是背他这条。明楼说，出师未捷。王天风说，我还不能死。明楼说，你还有什么为了的心愿。王天风说，我还没学会去骨活鱼。明楼说，都这个时候了，做菜对你就那么重要，不应该是还没亲过嘴，还没做过爱。王天风说，都是小事，说亲就亲，说做就做。明楼说，现在？王天风说，九步蛇是你从什么书里看来的。明楼说，武侠小说。

王天风从他背上跳下来，又给他演示擒拿手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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甜不甜